梅尔罗德

——城市暗影下的正义与真相
2025-04-02
小说
犯罪悬疑
HealthJian

第七章
深夜警局

第七节:验尸

港口的火总算被扑灭了,天边泛起一丝灰白,像块脏抹布。打扫战场的活儿交给消防队和一帮新来的警员,我和安德利拖着满身的烟味和疲惫回到市政警察局。局里乱得像被捅了的马蜂窝,电话铃声此起彼伏,走廊上全是跑来跑去的家伙,有的端着咖啡,有的抱着文件,个个眼圈发黑。三区的枪战和桥车爆炸留下了几具尸体,已经被拉到地下室的验尸房,听说还得从港口那堆焦炭里再挖几具出来。

我和安德利刚进大厅,就被喊去验尸房"协助"。其实就是站那儿听人分析,顺便递个工具——这活儿我干过不下十次,早就习惯了血腥味儿。下了楼,推开验尸房的门,冷气扑面而来,夹着股消毒水和腐臭混在一起的怪味。屋里站着个男人,五十三岁,是个地中海,身材瘦削,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大褂,戴着副金边眼镜,眼底有两圈淡淡的黑。他叫维克托·伦纳德,市政警察局的法医,二级警长,医科大学博士毕业,在这行里是块金字招牌。

维克托正低头摆弄一具尸体,手里的解剖刀稳得像在切牛排。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,嘴角一扯,露出个疲惫又随和的笑:"哟,卢卡斯,安德利,又是你们俩。这晚上可够热闹的,送了我一堆活儿。"他声音有点沙哑,带点自嘲的味道,像个看淡生死的哲学家。

安德利靠在墙边,点了根烟——这地方明明禁烟,可没人管他——吐了个烟圈回道:"这该死的世界,总得有人收拾烂摊子。维克托,你说这帮家伙是哪来的?"维克托没抬头,手上动作不停,淡淡地说:"等我把这家伙的胃掏出来检查检查再说,兴许他晚饭吃了什么好东西,能给你们点线索。"

我站在旁边,看着他熟练地剖开一具烧得半焦的尸体。那是南门被安德利崩了的家伙,战术背心还挂在身上,肩膀上的弹孔清晰可见。维克托一边切一边嘀咕:"子弹是9毫米,穿透力不错,应该是改装过的。装备是军用级别,但有点旧,可能是二手货。"他顿了顿,抬头看了我一眼,"卢卡斯,你不是在查新闻圈的内鬼吗?怎么掺和进这摊子事儿了?"

"警力不足,临时被抓壮丁,"我耸耸肩,"再说,这事看着不简单,保不齐,运气好跟内鬼有联系。"维克托哼笑一声,"那你要打一百万个小心,别被内鬼放了黑枪",低头继续忙活。他这人就这样,理智得像台机器,疲惫得像条瘪了的气球,与世无争却又幽默得让人没法讨厌。局里上上下下都敬他,连莱门斯那老狐狸见了都得客气三分。

门吱呀一声开了,进来两个家伙。一个是刑警迈克,三十出头,个子不高,皮肤晒得黝黑,脸上总挂着点痞笑,手里拿着一杯咖啡,进来就嚷嚷:"维克托,有你忙的了,一线又送来一些证物需要你去做理化分析,这些东西够你干到天亮的。"另一个是托马斯,四十岁左右,高瘦,眼神阴沉,沉默寡言,抱着胳膊站在角落。这俩是刑警队的骨干,迈克嘴碎但脑子活,托马斯冷得像块冰但观察力一流,后头估计少不了他们露脸。

维克托没理迈克的调侃,从尸体胸口掏出一块烧得皱巴巴的东西,眯眼看了看:"哟,这家伙兜里还塞了张纸,可惜烧得不成样子。"他用镊子夹起来递给我,"卢卡斯,你眼神好,瞧瞧能认出啥不?"我接过来,借着冷光灯瞅了半天,只能勉强看出几个模糊的字母——"K…R…S",像是个人名或者代号。安德利凑过来,皱眉道:"这算啥线索?还不如让我再崩几个活的问问。"

维克托笑了,放下解剖刀,揉了揉太阳穴:"线索不线索的,你们自己琢磨。我这儿还有三具等着开膛,忙完得中午了。"他随手扔了块布盖住尸体,转身洗手去了。我盯着那张烧焦的纸,心里又多了个疙瘩。这晚上,死的活的都挤一块儿了,可真相还藏在哪儿,谁也不知道。

- 未完待续 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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